第2章
这破地方，我是片刻不想多呆，拿起竹竿，我就要往岸边划啊！</p>
这尸体爱谁捞谁捞，反正我不捞。</p>
撑着竹竿，我奋力地往岸边划，时不时还回头看躺在河中心的李清洛。</p>
反复确认，发现李清洛还安静地躺在河中央，我紧张的心情这才稍微舒缓一点点。</p>
我是用了吃奶的力气往岸边划，竹筏窜天猴似地冲上了岸。</p>
按照捞尸人的规矩，竹筏不上岸。</p>
师傅和我说过，捞尸人的竹筏要放在水里养着，得河神老爷的庇护。</p>
一旦上岸，竹筏就断了和河神的联系，就要重新温养。</p>
我现在用的这个竹筏，就是师傅在河里温养了三年的宝贝。</p>
可此刻的我已经顾不上这么许多了。</p>
生怕一只脚踩在河里，就会被什么东西抓住，一把拽入河中。</p>
上岸后，我就倒在河边大口的喘息。</p>
“彬子，你咋过自己跑回来咯，不是喊你刻捞人吗？”</p>
说话这人叫刘强，我的发小，和我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，一米八几的身材，贼壮实，现在是临河区巡捕所的实习巡捕。</p>
在五岁那年，刘强一口气吃了十个大包子，便有了小名包子。</p>
接到有人报案，临河上有浮尸，包子就来了河边。</p>
因为临河巡捕所的装备有限，想打捞尸体很难，一般都是请临河上的捞尸队帮忙。</p>
也不白帮忙，打捞一次尸体有几百到几千元的酬劳，死者家属还有答谢。</p>
我作为包子的发小，加上我需要一个独立捞尸证明自己出师的机会，包子第一个就想到了我。</p>
这才有了我去河里捞尸遇到李清洛的事情。</p>
包子见我三魂丢了七魄，将我搀扶起来，安慰道：</p>
“平时吹的厉害，总说山上敢摸老虎屁股，下河敢调戏龙王媳妇，今天捞个尸体，瞧你那怂样！下次喝酒，我看你咋吹牛！”</p>
包子调侃着我，顺势给了一根烟压惊。</p>
就在胖子触碰到我手时，他惊讶地道：</p>
“彬子，你手怎么这么凉？不至于吧！你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尸体了，怎么吓成这样！”</p>
我逃命一样的从河里划上岸，刚进行了剧烈的运动，加上又是夏季，河边气温三十好几呢！</p>
可我的手冷的刺骨。</p>
包子是我的发小，我和他初中就一起偷看小电影，我们之间就没秘密。</p>
我将遭遇的事情说了出来。</p>
我着实是被吓到了，很想包子能给我帮想办法。</p>
包子哎呦一声，扔掉了手中的烟。</p>
他听我说的事出了神，手指被烟屁股烫了。</p>
“彬子，你做的梦够离奇的！我理解你，第一次捞尸嘛，紧张在所难免。可咱不能给失败找借口啊！不行，咱重来就是。不丢人！”</p>
“你说这些玄乎的东西可不好！要相信科学，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。”</p>
被包子这一番说教，我一口气憋着胸口。</p>
这事太过离奇，能有人信才怪了，不被当精神病就谢天谢地了。</p>
就在包子和我打屁的时候，我就见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推着我的竹筏，就往河里去。</p>
这个中年人我认识，捞尸队的老陈，我一般叫他陈叔。</p>
捞尸队有捞尸队的规矩，像帮巡捕这种事情，大家有一个出班表，都是按顺序来的。</p>
这次捞尸的任务本该是轮到陈叔，我是因为包子的关系，这才插了陈叔的队。</p>
我灰溜溜地跑回来了，捞尸的工作自然重新落回了陈叔的手里。</p>
师傅醉酒的时候和我说过，让我离陈叔远些，陈叔捞尸就是一个二把刀。</p>
陈叔捞尸十年都没出事，是陈叔运气好，从没遇到过那些玩意。</p>
当初的我对师傅的话嗤之以鼻，那些玩意都是骗人的，都是捞尸人编造出来的，就是为了方便加价。</p>
直到今天，我才知道信了师傅的话。</p>
看着陈叔要下河，我是赶紧冲到了陈叔的身边。一把抱住了陈叔的腰，对陈叔道：</p>
“叔，不能去啊！河里的是那种玩意儿！”</p>
陈叔老气横秋的将我提溜开，道：“瓜娃子，捞个尸体，瞧给你哈得！那种玩意都是哄人勒！”</p>
“都跟你说多少次了！你那个师傅，整天神神叨叨勒，你跟着他早晚也发神经。”</p>
陈叔和我师傅虽然不对付，但陈叔对我是真的好。</p>
我本来是个旱鸭子，还是陈叔教我学的游泳。</p>
陈叔每次打鱼都会送我一两尾，总是拍着我的脑袋说：“瓜娃子，咱们这一行就是力气活，你鸡爪子一样的身材要多吃些，壮壮的才是干活路的样子！”</p>
我实在不忍看陈叔冒险，我死死地拽着陈叔的胳膊道：“叔啊！我说的是真的，河里飘得真的是那种玩意儿。”</p>
“你千万别去啊！”</p>
我语带哭腔地喊道。</p>
陈叔皱眉，拉着我小声地道：“娃子，是包子那个家伙跟你说了吧！两千块的打捞费是叔该得勒。”</p>
“当然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，叔不白占你便宜。尸体捞上来了，分你三百哈。”</p>
“叔不是钱的事儿，是真的！水里飘的真是水猴子！你不能去啊！”我焦急地哀求着。</p>
陈叔却一脚将我踹开，手里拿着撑船的竹竿恶狠狠地盯着我。</p>
“狗东西，给你三百块表演费还不收着。这些年，就养了你这只白眼狼，我真是瞎了眼！”</p>
陈叔怒道：“别说这世界上没有水猴子，就算是真勒有，为了这两千块，老子也要把它捞上来，把它放太阳下晒成猴子干！”</p>
“狗东西，滚开，你再敢拦着老子，老子先给你来一棍！”</p>
看着处在暴走边缘的陈叔，我也不敢在劝，也怕暴怒的陈叔打我一顿。</p>
可我也不忍心干看着陈叔遇害。</p>
“叔！我不拦着你，但你一定要按照咱捞尸人的规矩来啊！”</p>
陈叔见我不拦着，这次换了张温和的脸和我说话，道：“自然！你勒钱，我不会少你勒就是！”</p>
娘的，我说的不是钱的事！</p>
可这时候我也不好再刺激陈叔，生怕陈叔又想岔了。</p>
我从陈叔的包里拿出一条红布条系在竹竿上，为了防止红布条脱落我打的还是死扣。</p>
捞尸人的规矩：撑杆系红布，红落不捞尸。</p>
“陈叔，你一定要按规矩来啊！”</p>
陈叔赶苍蝇一样的将我撵走，推着竹筏，一跃到了河中。</p>
就在陈叔撑着竹筏出发没一会儿的功夫，我就看到撑杆上的红布条，被河风吹走，被滚滚河水吞没。</p>
这尸体爱谁捞谁捞，反正我不捞。</p>
撑着竹竿，我奋力地往岸边划，时不时还回头看躺在河中心的李清洛。</p>
反复确认，发现李清洛还安静地躺在河中央，我紧张的心情这才稍微舒缓一点点。</p>
我是用了吃奶的力气往岸边划，竹筏窜天猴似地冲上了岸。</p>
按照捞尸人的规矩，竹筏不上岸。</p>
师傅和我说过，捞尸人的竹筏要放在水里养着，得河神老爷的庇护。</p>
一旦上岸，竹筏就断了和河神的联系，就要重新温养。</p>
我现在用的这个竹筏，就是师傅在河里温养了三年的宝贝。</p>
可此刻的我已经顾不上这么许多了。</p>
生怕一只脚踩在河里，就会被什么东西抓住，一把拽入河中。</p>
上岸后，我就倒在河边大口的喘息。</p>
“彬子，你咋过自己跑回来咯，不是喊你刻捞人吗？”</p>
说话这人叫刘强，我的发小，和我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，一米八几的身材，贼壮实，现在是临河区巡捕所的实习巡捕。</p>
在五岁那年，刘强一口气吃了十个大包子，便有了小名包子。</p>
接到有人报案，临河上有浮尸，包子就来了河边。</p>
因为临河巡捕所的装备有限，想打捞尸体很难，一般都是请临河上的捞尸队帮忙。</p>
也不白帮忙，打捞一次尸体有几百到几千元的酬劳，死者家属还有答谢。</p>
我作为包子的发小，加上我需要一个独立捞尸证明自己出师的机会，包子第一个就想到了我。</p>
这才有了我去河里捞尸遇到李清洛的事情。</p>
包子见我三魂丢了七魄，将我搀扶起来，安慰道：</p>
“平时吹的厉害，总说山上敢摸老虎屁股，下河敢调戏龙王媳妇，今天捞个尸体，瞧你那怂样！下次喝酒，我看你咋吹牛！”</p>
包子调侃着我，顺势给了一根烟压惊。</p>
就在胖子触碰到我手时，他惊讶地道：</p>
“彬子，你手怎么这么凉？不至于吧！你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尸体了，怎么吓成这样！”</p>
我逃命一样的从河里划上岸，刚进行了剧烈的运动，加上又是夏季，河边气温三十好几呢！</p>
可我的手冷的刺骨。</p>
包子是我的发小，我和他初中就一起偷看小电影，我们之间就没秘密。</p>
我将遭遇的事情说了出来。</p>
我着实是被吓到了，很想包子能给我帮想办法。</p>
包子哎呦一声，扔掉了手中的烟。</p>
他听我说的事出了神，手指被烟屁股烫了。</p>
“彬子，你做的梦够离奇的！我理解你，第一次捞尸嘛，紧张在所难免。可咱不能给失败找借口啊！不行，咱重来就是。不丢人！”</p>
“你说这些玄乎的东西可不好！要相信科学，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。”</p>
被包子这一番说教，我一口气憋着胸口。</p>
这事太过离奇，能有人信才怪了，不被当精神病就谢天谢地了。</p>
就在包子和我打屁的时候，我就见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推着我的竹筏，就往河里去。</p>
这个中年人我认识，捞尸队的老陈，我一般叫他陈叔。</p>
捞尸队有捞尸队的规矩，像帮巡捕这种事情，大家有一个出班表，都是按顺序来的。</p>
这次捞尸的任务本该是轮到陈叔，我是因为包子的关系，这才插了陈叔的队。</p>
我灰溜溜地跑回来了，捞尸的工作自然重新落回了陈叔的手里。</p>
师傅醉酒的时候和我说过，让我离陈叔远些，陈叔捞尸就是一个二把刀。</p>
陈叔捞尸十年都没出事，是陈叔运气好，从没遇到过那些玩意。</p>
当初的我对师傅的话嗤之以鼻，那些玩意都是骗人的，都是捞尸人编造出来的，就是为了方便加价。</p>
直到今天，我才知道信了师傅的话。</p>
看着陈叔要下河，我是赶紧冲到了陈叔的身边。一把抱住了陈叔的腰，对陈叔道：</p>
“叔，不能去啊！河里的是那种玩意儿！”</p>
陈叔老气横秋的将我提溜开，道：“瓜娃子，捞个尸体，瞧给你哈得！那种玩意都是哄人勒！”</p>
“都跟你说多少次了！你那个师傅，整天神神叨叨勒，你跟着他早晚也发神经。”</p>
陈叔和我师傅虽然不对付，但陈叔对我是真的好。</p>
我本来是个旱鸭子，还是陈叔教我学的游泳。</p>
陈叔每次打鱼都会送我一两尾，总是拍着我的脑袋说：“瓜娃子，咱们这一行就是力气活，你鸡爪子一样的身材要多吃些，壮壮的才是干活路的样子！”</p>
我实在不忍看陈叔冒险，我死死地拽着陈叔的胳膊道：“叔啊！我说的是真的，河里飘得真的是那种玩意儿。”</p>
“你千万别去啊！”</p>
我语带哭腔地喊道。</p>
陈叔皱眉，拉着我小声地道：“娃子，是包子那个家伙跟你说了吧！两千块的打捞费是叔该得勒。”</p>
“当然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，叔不白占你便宜。尸体捞上来了，分你三百哈。”</p>
“叔不是钱的事儿，是真的！水里飘的真是水猴子！你不能去啊！”我焦急地哀求着。</p>
陈叔却一脚将我踹开，手里拿着撑船的竹竿恶狠狠地盯着我。</p>
“狗东西，给你三百块表演费还不收着。这些年，就养了你这只白眼狼，我真是瞎了眼！”</p>
陈叔怒道：“别说这世界上没有水猴子，就算是真勒有，为了这两千块，老子也要把它捞上来，把它放太阳下晒成猴子干！”</p>
“狗东西，滚开，你再敢拦着老子，老子先给你来一棍！”</p>
看着处在暴走边缘的陈叔，我也不敢在劝，也怕暴怒的陈叔打我一顿。</p>
可我也不忍心干看着陈叔遇害。</p>
“叔！我不拦着你，但你一定要按照咱捞尸人的规矩来啊！”</p>
陈叔见我不拦着，这次换了张温和的脸和我说话，道：“自然！你勒钱，我不会少你勒就是！”</p>
娘的，我说的不是钱的事！</p>
可这时候我也不好再刺激陈叔，生怕陈叔又想岔了。</p>
我从陈叔的包里拿出一条红布条系在竹竿上，为了防止红布条脱落我打的还是死扣。</p>
捞尸人的规矩：撑杆系红布，红落不捞尸。</p>
“陈叔，你一定要按规矩来啊！”</p>
陈叔赶苍蝇一样的将我撵走，推着竹筏，一跃到了河中。</p>
就在陈叔撑着竹筏出发没一会儿的功夫，我就看到撑杆上的红布条，被河风吹走，被滚滚河水吞没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