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那天的事情过去后，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。</p>
那日方雅宜抄写佛经忘了时辰，等她意识到的时候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。</p>
她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，恰好又遇到了萧景煜。</p>
那天的月亮很圆，莹莹地月光打在树梢，隐隐约约的，清风吹动，晃荡着朦胧的小路，一抬头，便见路口的那头站着一个身穿金色华服的少年。</p>
是萧景煜。</p>
虽然隔了一段距离，方雅宜依旧能闻到他身上的檀木熏香，他应是刚陪长公主礼佛回来。</p>
颀长的身姿、清冷的面庞，让他仿若黑夜降临的神祇，形成不怒自威的气场，压得方雅宜有些喘不过气。</p>
“见萧世子安！”</p>
“嗯。”萧景煜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，点了点头。</p>
她自觉低头退到道路一侧礼让，又错过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。</p>
走了一段距离，萧景煜突然停了下来：“对了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</p>
“方雅宜。”</p>
“明天，你有时间吗？”</p>
“啊？”</p>
方雅宜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绪。</p>
“想请你帮一个忙。”</p>
“哦，好。”方雅宜并没有拒绝，之前温煦的事情，是他解了围，于情于理她不好拒绝。</p>
“那明天我去接你。”</p>
他静静站在月光下，不动声色地看她。</p>
“好。”</p>
意料之内的回答让他撇了撇嘴。</p>
……</p>
方雅宜不知道他来接她会这么高调，一大早，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停在书局的门口，方雅宜出门时被吓了一跳。</p>
金碧辉煌的马车由4匹高大的骏马牵引着，如宫殿般的车身可以装得下十多人。一身锦衣的坐在马车里面，只隐隐约约地看出模糊的身形。</p>
“上来～”</p>
淡漠疏离的声音自帘子后面传来，高高在上距离感，仿佛是普通人无法触及的存在。</p>
方雅宜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快，上了车。</p>
车内和车外是两个世界，车内稍显晦暗，若有若无沉香萦绕其间，她离他很近，能听到他的呼吸浅浅。</p>
“我们去哪？要怎么帮你？”为谨慎起见，她还出声询问道。</p>
“不需要你做什么，就只是吃个饭。”</p>
后来她才知道，那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吃饭，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成全。</p>
就像戏文的男二，为了让女主人公获得幸福，拉着炮灰的配角演一出戏来成全。</p>
方雅宜就是那炮灰的配角。</p>
……</p>
他没有带她去饭馆，而是来到了郊外的一处私人别院，穿过幽深的大门，九曲回廊、片山叠石、水榭楼台映入眼帘。</p>
水榭中央有一张大大的桌子，桌子上美食琳琅，水榭的凭栏处落座着一群锦衣华服的贵人。最中间是一对贵气的夫妇，少妇的膝下跪坐着一个明媚少女，那夫妇的表情不善，少女则是一脸哀求讨好。</p>
少女见到萧景煜，原本灰败的脸立即亮了起来：“景煜哥哥，你终于来了。”</p>
“伯父、伯母。”萧景煜躬身行礼。</p>
那夫妇立即迎了上来：“世子，不必多礼。”</p>
而后几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萧景煜身边的少女身上，这是私人聚会，又有长辈在，萧世子突然带一个姑娘过来，关系就有些暧昧了。</p>
李芊芊似乎一点意外方雅宜的出现，她上下打量着方雅宜，并悄悄朝萧景煜竖起了大拇指，悄声赠予了一句：“谢了。”</p>
恰好落入方雅宜的耳里。</p>
“景煜，你这孩子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，我好出门迎接你。”</p>
“无妨的伯父，我恰好在周边游玩，知道你们也在这里，就直接过来拜访了，不会叨扰伯父伯母吧。”</p>
“瞧你说的什么，你来这里就该跟自家一样，快落座。”</p>
方雅宜并不知道权贵之间的礼仪，她微微鞠了个躬，算是见了礼，便跟着萧景煜落了座，又引得在座的众人纷纷侧目。</p>
她的礼仪漏洞百出，她的用餐行为贻笑大方</p>
鄙夷的、嘲讽的、看笑话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。</p>
她觉得有点难堪，却还是稳住了心神，她记得她来这里的目的，是帮忙的，而她隐约间也明白了自己要帮的是什么样的忙，她只需要安静地当个摆件就好，不需要有情绪。</p>
哪怕萧景煜明明可以提前一点提点她，让她更好扮演这个角色，但，到那为止，她都没有怪过他。</p>
……</p>
萧景煜的不请自来，让宴会冷了下来，李将军夫妇的表情甚至可以用心虚来形容，酒过三巡，方雅宜看到李芊芊踢了他一脚。</p>
萧景煜心领神会，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再次打开话匣子：“伯父，刚才我们进来时，你们可是在讨论芊芊的婚事？”</p>
李将军面露尴尬，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算是默认了。</p>
李芊芊趁势道：“景煜哥鲜少带姑娘参加私宴，莫不是好事将近了？”</p>
萧景煜没有搭话，只是微微一笑。</p>
李将军夫妇相视了一眼，眼里皆是惋惜。</p>
“爹，娘，既然景煜哥也有心上人，就不要把我们硬绑在一起了吧，那我和罗公子两情相悦……”</p>
“闭嘴！”</p>
李将军强势地打断了她，李芊芊私自带回男人，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，更何况是当原本的未婚夫面前。</p>
那可是当今圣上的外甥，堂堂的国安府世子。</p>
他们俩本是指腹为婚，虽然没有交换过庚帖，但是双方父母已经达成了默契，更何况两家一直交好，本以为会是水到渠成的姻缘，哪里想得到李芊芊会闹这么一出。</p>
李将军自然是更中意萧景煜的，且觉得愧对于他，所以对于李芊芊的数次请求，他都予以斥责。</p>
在今天之前，他还对顾景煜和芊芊的婚事抱有一丝幻想，毕竟就算芊芊再怎么出格，顾景煜也一直对她包容，就算芊芊要悔婚，他也不曾有过怨言，并且还愿意帮她说好话。</p>
他原以为顾景煜对芊芊用情至深，一直没有松口，没想到他今日会带姑娘直接上门。</p>
她又审视一眼埋着头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方雅宜，目光落在她质朴的衣着上，目光带了点轻蔑。</p>
指腹为婚的两人各自有了意中人，且被“辜负”的一方亲自上门说了好话，指腹为婚的戏言只好罢了。</p>
那日方雅宜抄写佛经忘了时辰，等她意识到的时候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。</p>
她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，恰好又遇到了萧景煜。</p>
那天的月亮很圆，莹莹地月光打在树梢，隐隐约约的，清风吹动，晃荡着朦胧的小路，一抬头，便见路口的那头站着一个身穿金色华服的少年。</p>
是萧景煜。</p>
虽然隔了一段距离，方雅宜依旧能闻到他身上的檀木熏香，他应是刚陪长公主礼佛回来。</p>
颀长的身姿、清冷的面庞，让他仿若黑夜降临的神祇，形成不怒自威的气场，压得方雅宜有些喘不过气。</p>
“见萧世子安！”</p>
“嗯。”萧景煜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，点了点头。</p>
她自觉低头退到道路一侧礼让，又错过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。</p>
走了一段距离，萧景煜突然停了下来：“对了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</p>
“方雅宜。”</p>
“明天，你有时间吗？”</p>
“啊？”</p>
方雅宜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绪。</p>
“想请你帮一个忙。”</p>
“哦，好。”方雅宜并没有拒绝，之前温煦的事情，是他解了围，于情于理她不好拒绝。</p>
“那明天我去接你。”</p>
他静静站在月光下，不动声色地看她。</p>
“好。”</p>
意料之内的回答让他撇了撇嘴。</p>
……</p>
方雅宜不知道他来接她会这么高调，一大早，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停在书局的门口，方雅宜出门时被吓了一跳。</p>
金碧辉煌的马车由4匹高大的骏马牵引着，如宫殿般的车身可以装得下十多人。一身锦衣的坐在马车里面，只隐隐约约地看出模糊的身形。</p>
“上来～”</p>
淡漠疏离的声音自帘子后面传来，高高在上距离感，仿佛是普通人无法触及的存在。</p>
方雅宜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快，上了车。</p>
车内和车外是两个世界，车内稍显晦暗，若有若无沉香萦绕其间，她离他很近，能听到他的呼吸浅浅。</p>
“我们去哪？要怎么帮你？”为谨慎起见，她还出声询问道。</p>
“不需要你做什么，就只是吃个饭。”</p>
后来她才知道，那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吃饭，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成全。</p>
就像戏文的男二，为了让女主人公获得幸福，拉着炮灰的配角演一出戏来成全。</p>
方雅宜就是那炮灰的配角。</p>
……</p>
他没有带她去饭馆，而是来到了郊外的一处私人别院，穿过幽深的大门，九曲回廊、片山叠石、水榭楼台映入眼帘。</p>
水榭中央有一张大大的桌子，桌子上美食琳琅，水榭的凭栏处落座着一群锦衣华服的贵人。最中间是一对贵气的夫妇，少妇的膝下跪坐着一个明媚少女，那夫妇的表情不善，少女则是一脸哀求讨好。</p>
少女见到萧景煜，原本灰败的脸立即亮了起来：“景煜哥哥，你终于来了。”</p>
“伯父、伯母。”萧景煜躬身行礼。</p>
那夫妇立即迎了上来：“世子，不必多礼。”</p>
而后几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萧景煜身边的少女身上，这是私人聚会，又有长辈在，萧世子突然带一个姑娘过来，关系就有些暧昧了。</p>
李芊芊似乎一点意外方雅宜的出现，她上下打量着方雅宜，并悄悄朝萧景煜竖起了大拇指，悄声赠予了一句：“谢了。”</p>
恰好落入方雅宜的耳里。</p>
“景煜，你这孩子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，我好出门迎接你。”</p>
“无妨的伯父，我恰好在周边游玩，知道你们也在这里，就直接过来拜访了，不会叨扰伯父伯母吧。”</p>
“瞧你说的什么，你来这里就该跟自家一样，快落座。”</p>
方雅宜并不知道权贵之间的礼仪，她微微鞠了个躬，算是见了礼，便跟着萧景煜落了座，又引得在座的众人纷纷侧目。</p>
她的礼仪漏洞百出，她的用餐行为贻笑大方</p>
鄙夷的、嘲讽的、看笑话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。</p>
她觉得有点难堪，却还是稳住了心神，她记得她来这里的目的，是帮忙的，而她隐约间也明白了自己要帮的是什么样的忙，她只需要安静地当个摆件就好，不需要有情绪。</p>
哪怕萧景煜明明可以提前一点提点她，让她更好扮演这个角色，但，到那为止，她都没有怪过他。</p>
……</p>
萧景煜的不请自来，让宴会冷了下来，李将军夫妇的表情甚至可以用心虚来形容，酒过三巡，方雅宜看到李芊芊踢了他一脚。</p>
萧景煜心领神会，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再次打开话匣子：“伯父，刚才我们进来时，你们可是在讨论芊芊的婚事？”</p>
李将军面露尴尬，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算是默认了。</p>
李芊芊趁势道：“景煜哥鲜少带姑娘参加私宴，莫不是好事将近了？”</p>
萧景煜没有搭话，只是微微一笑。</p>
李将军夫妇相视了一眼，眼里皆是惋惜。</p>
“爹，娘，既然景煜哥也有心上人，就不要把我们硬绑在一起了吧，那我和罗公子两情相悦……”</p>
“闭嘴！”</p>
李将军强势地打断了她，李芊芊私自带回男人，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，更何况是当原本的未婚夫面前。</p>
那可是当今圣上的外甥，堂堂的国安府世子。</p>
他们俩本是指腹为婚，虽然没有交换过庚帖，但是双方父母已经达成了默契，更何况两家一直交好，本以为会是水到渠成的姻缘，哪里想得到李芊芊会闹这么一出。</p>
李将军自然是更中意萧景煜的，且觉得愧对于他，所以对于李芊芊的数次请求，他都予以斥责。</p>
在今天之前，他还对顾景煜和芊芊的婚事抱有一丝幻想，毕竟就算芊芊再怎么出格，顾景煜也一直对她包容，就算芊芊要悔婚，他也不曾有过怨言，并且还愿意帮她说好话。</p>
他原以为顾景煜对芊芊用情至深，一直没有松口，没想到他今日会带姑娘直接上门。</p>
她又审视一眼埋着头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方雅宜，目光落在她质朴的衣着上，目光带了点轻蔑。</p>
指腹为婚的两人各自有了意中人，且被“辜负”的一方亲自上门说了好话，指腹为婚的戏言只好罢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