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
吃完晚饭,陆嘉辰把奚榆送回了陆家别墅,自己刚要回学校,就接到了严媛的电话。</p>
这几天严媛还没回来,陆嘉棋完全放飞自我,连作业也没写,直到老师的电话找上门来,严媛才知道这回事。</p>
她气得把小儿子骂了一顿,立刻又马不停蹄地给大儿子打电话,让他监督着陆嘉棋把作业写完了再回学校去。</p>
陆嘉辰揉了揉酸胀的额角,无奈地跟着奚榆一起走进了家门。</p>
陆嘉棋正瘫在沙发上看电视,两腿还翘在茶几上,一副大老爷们的姿态。一看见陆嘉辰和奚榆一前一后进了门,他非但没有心虚,还十分自在地招呼他们,</p>
“哥,榆宝,你们回来啦?快来一起看《回家的诱惑》啊,可快气死我了...”</p>
奚榆&陆嘉辰:“...”</p>
陆嘉辰直接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,双手插兜冷冰冰地看着他,</p>
“作业写完了吗?”</p>
陆嘉棋挠了挠头,完全不记得有作业这件事。</p>
“那啥...今天没作业。”</p>
小学生撒谎的样子,真是天真极了。陆嘉辰冷哼了一声,直接抓起他的书包开始往外翻。</p>
“啊哥!”</p>
陆嘉棋立刻扑了过去,阻止他去拿自己的作业本。</p>
他的作业本要么是空着的,要么是大大的红色叉叉,要是被哥哥发现了,不死也得脱一层皮...</p>
陆嘉辰已经手快他一步直接把作业本抽了出来,略一翻看就火气腾地上来了。</p>
他直接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,</p>
“整天就知道打游戏?!作业都敢不写了?”</p>
陆嘉棋立刻捂头委屈地大喊,</p>
“你以为我整天打游戏很闲吗?!”</p>
奚榆悄**地在旁边补刀,“其实你不玩游戏也很闲来着...”</p>
陆嘉棋:“...”</p>
他立刻掉转陆嘉辰的注意力,指着奚榆大喊,</p>
“哥,她也经常不写作业来着!”</p>
奚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,一时躲避不及被抓住,顿时噎住,</p>
“...喂小鬼!冤冤相报何时了!”</p>
陆嘉辰微微眯眼,侧头睨她,</p>
“你作业写了吗?”</p>
奚榆心虚地躲闪着他审视的目光,支支吾吾道,</p>
“来来去去都是那些题,感觉写了也没啥意思...”</p>
陆嘉辰垂着头看她,还没说话呢,陆嘉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抢话道,</p>
“可是那些题你不也不会吗?你连我的作业都不会呢!”</p>
奚榆瞪了他一眼,刚想为自己可怜的成绩辩驳一句,陆嘉棋马上转向陆嘉辰,继续认真地补刀道,</p>
“上回我问过她作业来着,可是她也不会。”</p>
奚榆脚尖下逐渐抠出了一套三室一厅,眼神也开始躲闪了起来。</p>
她在想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多嘴那一句,本来陆嘉辰只是想训斥陆嘉棋而已,自己何必跳出去蹚浑水呢?</p>
陆嘉辰果然因为他这句话彻底转移了注意力,十分不可思议地盯着奚榆,语气也很诧异,</p>
“奚榆你不是吧?连小学生数学你都做不出来?你基础有那么差吗?”</p>
奚榆继续低头用脚尖抠地球村,磕磕巴巴地说,</p>
“小学数学都隔了那么多年了,我哪里能记得啊!”</p>
陆嘉辰眉头一挑,顿时觉得这个小姑娘的学习态度恐怕比陆嘉棋还要严重得多了。他冷冷地伸手,</p>
“把你的作业拿出来。”</p>
奚榆立刻捂住自己的书包,把头摇成了拨浪鼓,“我不要!”</p>
陆嘉辰快被她气笑了,整个人往沙发上大咧咧一坐,手肘随意地撑在扶手上,双腿交叠在身前,摆出一副监视的架势,声音憋闷地说,</p>
“写。我就在这儿盯着你俩写作业。”</p>
陆嘉棋和奚榆两人对视了一眼,脸上都写满了不情不愿。</p>
奚榆还想试图做垂死挣扎,小声地嘀咕道,</p>
“写作业是不可能写的,这辈子都不可能写作业的。不写作业还可以抄,总之只要能抄就不会写这样子。”</p>
陆嘉辰:“...”</p>
他放下了二郎腿,身子前倾,手肘撑在膝盖上,灼灼地盯着她的小脸,</p>
“你确定?”</p>
奚榆迅速地点了点头,又躲闪开他的视线。</p>
陆嘉辰咬了咬后槽牙,忍住了打她脑袋的冲动,耐着性子问道,</p>
“那你要是将来考不上大学怎么办?”</p>
大学...这个问题奚榆倒还是真的没有想过,运气好的话考个二本,运气差的话读个三本,实在不行就出来打工,反正按照现在奚怀对她放任的态度,也不像是对她寄予了什么厚望的。</p>
陆嘉辰像是看穿了她自甘堕落的想法,一双漆黑的眼眸更是紧紧地定在她身上,</p>
“奚榆,你学习难道为了别人吗?”</p>
这句话有点儿耳熟,好像奚怀也说过这句话来着。</p>
奚榆记得那是初二下学期,因为贪玩,那一次期末考她考试失利,本来一直保持着年级前五的成绩一落千丈,掉到了年级50名开外。</p>
奚怀被当时的班主任叫到了学校里,不知道谈了些什么,之后一直对他很是宽容的奚怀,那一次却似乎对她很是失望,然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——</p>
“奚榆,你是不是以为爸爸没时间管你,你就可以放纵自己?你学习不是为了给我看的,是要为了自己而学的。如果你没有自制力的话,我不介意跟你妈妈商量一下,让你先住到她家里。”</p>
之后奚榆就真的被送到了俞婧家里。</p>
也从那个时候开始,她开始奋力地学习,稳稳地保持在年级前十名,只想让奚怀看见她的进步,好把她尽快接回去。</p>
然而奚怀却似乎认为她的成绩进步是因为俞婧的管教起了作用,于是中考之后依然决定把她留在母亲身边。</p>
也是从高一那一年开始,奚榆开始自暴自弃,迟到逃课每一样都敢做,之后成绩就没有再回到过去了。</p>
她不止一次问过奚怀什么时候才能接她回去,可是奚怀永远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,甚至后来有时她还会联系不上他。</p>
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,声音很闷地应道,</p>
“以前我努力学习,是为了能够留在我爸身边。现在连我爸都不要我了,我还学给谁看呢?”</p>
陆嘉辰一愣,似乎有些错愕她会这么说。</p>
注意到她细密的睫毛似乎颤抖了一下,他心尖忽然像是被小虫叮噬了一下般,密密细细的酸胀感袭来。</p>
他沉默了一会儿,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这个寄居在他家里的女孩儿。陆嘉棋也察言观色,选择了在这略带凝肃的场合里缄默,不敢吱声。</p>
奚榆扯了扯唇角,自嘲般地笑了一下,</p>
“你们不用太严肃了,我早就不觉得难过了,就是想说个实话而已。”</p>
说完,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,淡淡然地转身上了楼。</p>
陆嘉棋和陆嘉辰一直盯着她的背影,直到她消失在了楼道口才转过头来。</p>
陆嘉棋显然是被刚刚奚榆那一番话说动了,这会儿愧疚得立刻翻出了自己的作业本摊在桌面上,摆出一副端正态度的模样主动提出道,</p>
“哥!我要开始写作业了!请你监督我吧!”</p>
陆嘉辰却不知道在想什么,缓缓地站起身来,拍了拍他的脑袋,声音很淡地说道,</p>
“自己写,我回去了。”</p>
陆嘉棋:“???”</p>
不是说好要盯着他写作业吗?怎么又不盯了啊?</p>
陆嘉辰坐在自己别墅的书房里,唇边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,有些发呆地看着对面随风摇曳着的粉色窗帘。</p>
此时她屋内开着暖色顶灯,映照在窗帘上有些泛白,但是台灯却是暗着的,果然还是没有在写作业。</p>
他忽然有些好奇她这会儿会在屋里干什么呢?</p>
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,没有待在自己的父亲身边,原来是会用坚强伪装自己的孤独和落寞。这是今晚他听完她说的话之后,才明白过来的事情。</p>
陆嘉辰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,因为她伪装得太好了。</p>
每天看起来都是吊儿郎当不思上进的样子,会嘻嘻哈哈地欺负陆嘉棋,也会伶牙俐齿地跟自己斗嘴,可是他忽略了一点,不管陆家对她有多好,甚至就算是在她母亲身边,她终究还是会有寄人篱下的失落。</p>
而这里除了是她寄居的地方之外,她没有半点儿归属感。</p>
陆嘉辰觉得有些无力的烦躁。他可以很好地保护她不受校园暴力欺负,也可以每天带她吃好吃的不让她饿肚子,可是唯独她最想要的亲情,却是他无法给她的。</p>
他想,如果有一天,他也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就好了。</p>
...</p>
奚榆第二天起床就已经把昨晚的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。</p>
她照例是一大早就敲响了陆嘉棋的房门,把睡得迷迷茫茫乱七八糟的小屁孩一把撬了起来,盯着他梳洗完毕又拉着他去赶公交车。</p>
跟其他的学渣不一样,奚榆虽然不爱写作业,可是抄作业却很积极。即使是冬天低至零度的清晨,她也依然早早就起床,从来不会让懒觉耽误了抄作业。</p>
7点她准时踏进班里的时候,黄文斌果然已经坐在位置上背诵课文了。</p>
作为学习委员的他,每天早早地来到学校当然不是为了抄作业,用他的话来说,是一天之计在于晨,要善用早上这段记忆力最好的时间把课本里的知识都记到脑子里。</p>
奚榆一坐下就十分自来熟地朝他伸出手,摆出一张人畜无害又让人难以拒绝的笑脸,</p>
“斌哥!借你的作业抄一下!”</p>
黄文斌被她这声尊称呛了一下,忍不住轻咳了两声,半响才好脾气地应道,</p>
“奚榆,最好还是不要抄作业吧!你有哪题不会的,可以问我啊!”</p>
奚榆已经把自己的练习卷都摊开了,手里夹着一只笔,做好了抄作业的准备,闻言泄气道,</p>
“你还不如问我哪题是会的!”</p>
黄文斌愕然了一下,也是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成绩有这么深刻的认识,犹豫了一下,还是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试卷。他一边递过来一边还在念念叨叨,</p>
“你这样是不行的啊!马上就要期末考了,多多少少还是自己做一下吧!”</p>
这几天严媛还没回来,陆嘉棋完全放飞自我,连作业也没写,直到老师的电话找上门来,严媛才知道这回事。</p>
她气得把小儿子骂了一顿,立刻又马不停蹄地给大儿子打电话,让他监督着陆嘉棋把作业写完了再回学校去。</p>
陆嘉辰揉了揉酸胀的额角,无奈地跟着奚榆一起走进了家门。</p>
陆嘉棋正瘫在沙发上看电视,两腿还翘在茶几上,一副大老爷们的姿态。一看见陆嘉辰和奚榆一前一后进了门,他非但没有心虚,还十分自在地招呼他们,</p>
“哥,榆宝,你们回来啦?快来一起看《回家的诱惑》啊,可快气死我了...”</p>
奚榆&陆嘉辰:“...”</p>
陆嘉辰直接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,双手插兜冷冰冰地看着他,</p>
“作业写完了吗?”</p>
陆嘉棋挠了挠头,完全不记得有作业这件事。</p>
“那啥...今天没作业。”</p>
小学生撒谎的样子,真是天真极了。陆嘉辰冷哼了一声,直接抓起他的书包开始往外翻。</p>
“啊哥!”</p>
陆嘉棋立刻扑了过去,阻止他去拿自己的作业本。</p>
他的作业本要么是空着的,要么是大大的红色叉叉,要是被哥哥发现了,不死也得脱一层皮...</p>
陆嘉辰已经手快他一步直接把作业本抽了出来,略一翻看就火气腾地上来了。</p>
他直接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,</p>
“整天就知道打游戏?!作业都敢不写了?”</p>
陆嘉棋立刻捂头委屈地大喊,</p>
“你以为我整天打游戏很闲吗?!”</p>
奚榆悄**地在旁边补刀,“其实你不玩游戏也很闲来着...”</p>
陆嘉棋:“...”</p>
他立刻掉转陆嘉辰的注意力,指着奚榆大喊,</p>
“哥,她也经常不写作业来着!”</p>
奚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,一时躲避不及被抓住,顿时噎住,</p>
“...喂小鬼!冤冤相报何时了!”</p>
陆嘉辰微微眯眼,侧头睨她,</p>
“你作业写了吗?”</p>
奚榆心虚地躲闪着他审视的目光,支支吾吾道,</p>
“来来去去都是那些题,感觉写了也没啥意思...”</p>
陆嘉辰垂着头看她,还没说话呢,陆嘉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抢话道,</p>
“可是那些题你不也不会吗?你连我的作业都不会呢!”</p>
奚榆瞪了他一眼,刚想为自己可怜的成绩辩驳一句,陆嘉棋马上转向陆嘉辰,继续认真地补刀道,</p>
“上回我问过她作业来着,可是她也不会。”</p>
奚榆脚尖下逐渐抠出了一套三室一厅,眼神也开始躲闪了起来。</p>
她在想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多嘴那一句,本来陆嘉辰只是想训斥陆嘉棋而已,自己何必跳出去蹚浑水呢?</p>
陆嘉辰果然因为他这句话彻底转移了注意力,十分不可思议地盯着奚榆,语气也很诧异,</p>
“奚榆你不是吧?连小学生数学你都做不出来?你基础有那么差吗?”</p>
奚榆继续低头用脚尖抠地球村,磕磕巴巴地说,</p>
“小学数学都隔了那么多年了,我哪里能记得啊!”</p>
陆嘉辰眉头一挑,顿时觉得这个小姑娘的学习态度恐怕比陆嘉棋还要严重得多了。他冷冷地伸手,</p>
“把你的作业拿出来。”</p>
奚榆立刻捂住自己的书包,把头摇成了拨浪鼓,“我不要!”</p>
陆嘉辰快被她气笑了,整个人往沙发上大咧咧一坐,手肘随意地撑在扶手上,双腿交叠在身前,摆出一副监视的架势,声音憋闷地说,</p>
“写。我就在这儿盯着你俩写作业。”</p>
陆嘉棋和奚榆两人对视了一眼,脸上都写满了不情不愿。</p>
奚榆还想试图做垂死挣扎,小声地嘀咕道,</p>
“写作业是不可能写的,这辈子都不可能写作业的。不写作业还可以抄,总之只要能抄就不会写这样子。”</p>
陆嘉辰:“...”</p>
他放下了二郎腿,身子前倾,手肘撑在膝盖上,灼灼地盯着她的小脸,</p>
“你确定?”</p>
奚榆迅速地点了点头,又躲闪开他的视线。</p>
陆嘉辰咬了咬后槽牙,忍住了打她脑袋的冲动,耐着性子问道,</p>
“那你要是将来考不上大学怎么办?”</p>
大学...这个问题奚榆倒还是真的没有想过,运气好的话考个二本,运气差的话读个三本,实在不行就出来打工,反正按照现在奚怀对她放任的态度,也不像是对她寄予了什么厚望的。</p>
陆嘉辰像是看穿了她自甘堕落的想法,一双漆黑的眼眸更是紧紧地定在她身上,</p>
“奚榆,你学习难道为了别人吗?”</p>
这句话有点儿耳熟,好像奚怀也说过这句话来着。</p>
奚榆记得那是初二下学期,因为贪玩,那一次期末考她考试失利,本来一直保持着年级前五的成绩一落千丈,掉到了年级50名开外。</p>
奚怀被当时的班主任叫到了学校里,不知道谈了些什么,之后一直对他很是宽容的奚怀,那一次却似乎对她很是失望,然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——</p>
“奚榆,你是不是以为爸爸没时间管你,你就可以放纵自己?你学习不是为了给我看的,是要为了自己而学的。如果你没有自制力的话,我不介意跟你妈妈商量一下,让你先住到她家里。”</p>
之后奚榆就真的被送到了俞婧家里。</p>
也从那个时候开始,她开始奋力地学习,稳稳地保持在年级前十名,只想让奚怀看见她的进步,好把她尽快接回去。</p>
然而奚怀却似乎认为她的成绩进步是因为俞婧的管教起了作用,于是中考之后依然决定把她留在母亲身边。</p>
也是从高一那一年开始,奚榆开始自暴自弃,迟到逃课每一样都敢做,之后成绩就没有再回到过去了。</p>
她不止一次问过奚怀什么时候才能接她回去,可是奚怀永远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,甚至后来有时她还会联系不上他。</p>
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,声音很闷地应道,</p>
“以前我努力学习,是为了能够留在我爸身边。现在连我爸都不要我了,我还学给谁看呢?”</p>
陆嘉辰一愣,似乎有些错愕她会这么说。</p>
注意到她细密的睫毛似乎颤抖了一下,他心尖忽然像是被小虫叮噬了一下般,密密细细的酸胀感袭来。</p>
他沉默了一会儿,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这个寄居在他家里的女孩儿。陆嘉棋也察言观色,选择了在这略带凝肃的场合里缄默,不敢吱声。</p>
奚榆扯了扯唇角,自嘲般地笑了一下,</p>
“你们不用太严肃了,我早就不觉得难过了,就是想说个实话而已。”</p>
说完,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,淡淡然地转身上了楼。</p>
陆嘉棋和陆嘉辰一直盯着她的背影,直到她消失在了楼道口才转过头来。</p>
陆嘉棋显然是被刚刚奚榆那一番话说动了,这会儿愧疚得立刻翻出了自己的作业本摊在桌面上,摆出一副端正态度的模样主动提出道,</p>
“哥!我要开始写作业了!请你监督我吧!”</p>
陆嘉辰却不知道在想什么,缓缓地站起身来,拍了拍他的脑袋,声音很淡地说道,</p>
“自己写,我回去了。”</p>
陆嘉棋:“???”</p>
不是说好要盯着他写作业吗?怎么又不盯了啊?</p>
陆嘉辰坐在自己别墅的书房里,唇边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,有些发呆地看着对面随风摇曳着的粉色窗帘。</p>
此时她屋内开着暖色顶灯,映照在窗帘上有些泛白,但是台灯却是暗着的,果然还是没有在写作业。</p>
他忽然有些好奇她这会儿会在屋里干什么呢?</p>
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,没有待在自己的父亲身边,原来是会用坚强伪装自己的孤独和落寞。这是今晚他听完她说的话之后,才明白过来的事情。</p>
陆嘉辰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,因为她伪装得太好了。</p>
每天看起来都是吊儿郎当不思上进的样子,会嘻嘻哈哈地欺负陆嘉棋,也会伶牙俐齿地跟自己斗嘴,可是他忽略了一点,不管陆家对她有多好,甚至就算是在她母亲身边,她终究还是会有寄人篱下的失落。</p>
而这里除了是她寄居的地方之外,她没有半点儿归属感。</p>
陆嘉辰觉得有些无力的烦躁。他可以很好地保护她不受校园暴力欺负,也可以每天带她吃好吃的不让她饿肚子,可是唯独她最想要的亲情,却是他无法给她的。</p>
他想,如果有一天,他也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就好了。</p>
...</p>
奚榆第二天起床就已经把昨晚的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。</p>
她照例是一大早就敲响了陆嘉棋的房门,把睡得迷迷茫茫乱七八糟的小屁孩一把撬了起来,盯着他梳洗完毕又拉着他去赶公交车。</p>
跟其他的学渣不一样,奚榆虽然不爱写作业,可是抄作业却很积极。即使是冬天低至零度的清晨,她也依然早早就起床,从来不会让懒觉耽误了抄作业。</p>
7点她准时踏进班里的时候,黄文斌果然已经坐在位置上背诵课文了。</p>
作为学习委员的他,每天早早地来到学校当然不是为了抄作业,用他的话来说,是一天之计在于晨,要善用早上这段记忆力最好的时间把课本里的知识都记到脑子里。</p>
奚榆一坐下就十分自来熟地朝他伸出手,摆出一张人畜无害又让人难以拒绝的笑脸,</p>
“斌哥!借你的作业抄一下!”</p>
黄文斌被她这声尊称呛了一下,忍不住轻咳了两声,半响才好脾气地应道,</p>
“奚榆,最好还是不要抄作业吧!你有哪题不会的,可以问我啊!”</p>
奚榆已经把自己的练习卷都摊开了,手里夹着一只笔,做好了抄作业的准备,闻言泄气道,</p>
“你还不如问我哪题是会的!”</p>
黄文斌愕然了一下,也是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成绩有这么深刻的认识,犹豫了一下,还是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试卷。他一边递过来一边还在念念叨叨,</p>
“你这样是不行的啊!马上就要期末考了,多多少少还是自己做一下吧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