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周函清第一次见到那名“店员”，是在一个小胡同内。</p>
那天，他刚从领事馆，递交签证申请回来，下公交后，右上腹又开始隐隐作痛。</p>
他忍住疼痛，心里咒骂着，走进那条胡同。</p>
没走几步，察觉身后有人跟着。</p>
窄窄的胡同前方没别人，他不禁有点紧张。</p>
周函清四十七岁了，身材有些单薄，身上还刚巧带了点现金。</p>
他扭转僵硬的脖颈，回头看了一眼。</p>
跟着的人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，扎着马尾，头上戴着一副橘红色的耳机，看样子还是个学生。</p>
他这才放松下来。</p>
“那个……”</p>
身后的女孩发出声音，“请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需求？”</p>
“啊？”周函清一时无法理解话中含义。</p>
这女孩怎么看，都不像搞那种营生的。</p>
女孩笑了笑，嘴角的弧度看上去有点可爱，“我在问你，是不是想买东西？”</p>
周函清意识到，是搞推销的——她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。</p>
再次遭拒后，女孩卸下背包。</p>
从里面掏出一支装着绿色药液的一次性针筒，说这是能让身体状态，重返年轻的“返春剂”。</p>
原来是个卖保健品的。</p>
谁知道这里面什么药，扎了说不定会死人。</p>
“我不是卖保健品的，这药扎下去，也不会死人。”</p>
女孩突然说出周函清脑子里的话。</p>
她指了指头上戴的耳机，歪着脑袋说：“这副耳机，戴上后，可以听到别人内心的想法。”</p>
周函清苦笑着摇头。</p>
觉得她是瞎猜猜中的，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。</p>
“我不是瞎猜，跟我说话，也不会是浪费时间。”</p>
女孩再次看穿他的想法，“这里是‘不存在物品专卖店’，专门售卖各种理论上不存在的货品。”</p>
周函清愣在原地，一时迈不开脚步。</p>
“这药剂使用后，能让你的身体状态逆时回溯。用的剂量越大，回溯的时间越多，人可以变得越年轻。不信你可以试试啊！”</p>
“这针免费试用。不过里面剂量比较少，只能回到你两三年前的身体状态。”</p>
两三年前？</p>
周函清真的好想回到那时候。</p>
虽然，那时年纪也不小，但身体比起现在好多了。</p>
可是他又有些害怕，担心用药后不死，也会被迷倒，遭女孩谋财害命。</p>
对了！</p>
或许可以先试用一下她的耳机。</p>
“不行。耳机不能给你试。”女孩在他开口前拒绝。</p>
“要么试用药剂，要么你就走吧。”</p>
周函清的脚步无法移开。</p>
他接过注射器，按照女孩说的，把注射器扎入左臂肌肉，推入绿色药液。</p>
感觉有一股暖流，从注射处向全身扩散，紧接着，疼痛袭来。</p>
他扔掉注射器，倒在地上。</p>
仿佛身上的每块肌肉，每寸皮肤，都在被拉扯，身体在痉挛，连发出求救声都做不到。</p>
大约半分钟过后，疼痛散去，体力恢复，周函清从地上爬了起来。</p>
正要质问，默默旁观的女孩，在搞什么鬼，女孩递给他一面小镜子。</p>
镜中的自己脸色好了许多，皱纹也变浅了些，参杂的白发，都变成了黑色。</p>
感觉身上充满了力气，右上腹的不适感也消失了，身体好像真的回到了几年前的状态。</p>
他往前跑了一段，脚步如此轻松，再跑回来，也完全不觉得累。</p>
跟几分钟前的身体状态，判若两人。</p>
这药真的管用！</p>
“这药的药效……能持续多久？”周函清的脸上难掩喜色，问起后续。</p>
“正式的药剂，一次能维持一小时左右吧，每注射一毫升，可以年轻十岁。这支是试用剂，大概五分钟就会失效。”</p>
“五分钟？”</p>
刚问完，周函清身上再度感到疼痛，他背靠着墙，蹲坐在地。</p>
几分钟后，痛觉退去，周函清艰难站起。</p>
感觉像刚刚高强度锻炼过，浑身的肌肉，酸痛不已。</p>
镜中的自己，又恢复了之前的老态，右上腹又在隐隐作痛。</p>
药效过去了。</p>
周函清迫切需要这药，但是当他问到价格时，还是吃了一惊。</p>
女孩说，每毫升药剂卖十万块，而且只收现金。</p>
就算拿出周函清全部的积蓄，也只够买两三毫升，够维持几小时的药效，没有太大意义。</p>
周函清最终带着遗憾离开。</p>
……</p>
徒步走上三楼，感觉用尽了全身力气。</p>
周函清看见，有个人蹲在家门口。</p>
看上去有些年纪了，穿着土气的夹克，感觉像个民工。</p>
正要问他，是不是来错了地方，那人抬起头。</p>
“函清，十三年了，没想到你还住这里啊！”</p>
声音对上外貌，周函清终于记起这位故人。</p>
岁月催人老，自己的记忆，还停留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。</p>
实际上，他跟自己同年，也已年近五十。</p>
叫他名字时，对方淡淡笑了笑说：“还是叫我老刀吧。牢里面的人，都这么叫我。”</p>
周函清在惶惑中点头。</p>
十三年前，这位老友，曾因打架，故意伤人致死被判刑。</p>
两人在老旧的布艺沙发上坐下，喝起茶。</p>
说的都是客套话，老刀不太愿意说牢里的事情，周函清也不想提自己的事。</p>
但就算不提，对方看这家里的状况，应该也能猜到——人到中年，单身，没钱，失败者一个。</p>
寒暄话题说尽。</p>
老刀停顿了片刻后说：“函清，我这次来，是想跟你借点钱。”</p>
周函清不禁在心中苦笑。“借多少？”</p>
“最好能有一万。实在没有，五六千也行啊。”</p>
“这样吧，我给你一千，你也不用还了。”</p>
“怎么？你最近经济上也有困难？”</p>
“困难倒还好。我最近打算出国旅游，钱都要花在这上面。”</p>
老刀扭过头去。</p>
虽然很轻，周函清还是听到他说的那个“操”字。</p>
老刀站起身来，“行吧，那点钱你留着打发要饭的吧。再见！”</p>
周函清站起来说，不借钱是有原因的。</p>
老刀只当没听见，用力拉开门。</p>
“我快要死了。肝癌，淋巴转移。”</p>
正要出门的老刀，终于把头扭了过来。</p>
……</p>
彭觉一直想不明白，为什么自己会喜欢宁小贞。</p>
十七岁的宁小贞，身材在同龄女孩中稍显单薄，长相在学校里，也排不进行列。</p>
或许，是她天真活泼的性格吸引人，笑起来纯真得像个孩子。</p>
别的男生，估计也是这种想法。</p>
十几米外的操场跑道上，宁小贞正和王杰并肩漫步。</p>
那副甜蜜的样子，宛如傍晚时分，出来漫步的校园情侣。</p>
彭觉跑过两人身边。</p>
没听清王杰在说什么，宁小贞在咯咯地笑。</p>
彭觉气得，想踹王杰一脚。</p>
当然，他没这么做，不想惹宁小贞讨厌。</p>
两人溜达几圈后，离开操场走了。</p>
彭觉也不跑了，停下双手，撑着膝盖，呼呼喘气。</p>
忽然发现，操场边的小树林里，站着一个人，目光和他追随同一方向。</p>
是同班级的石头。</p>
彭觉几步跑上前：“喂！你躲在这里干嘛？”</p>
“我……我没有，只是路过。”</p>
“老实说！你是不是喜欢宁小贞？”</p>
“哪有？！我……我怎么可能……”</p>
“瞧你！一撒谎，鼻尖上就开始冒汗！”</p>
石头被唬住，伸手摸了一下干燥的鼻尖。</p>
这一下，更是暴露无疑。</p>
“你就承认了吧！”</p>
彭觉用胳膊勾住石头脖子，一起走向宿舍楼。</p>
彭觉在学校里骄横惯了，一向目中无人。</p>
以前没有注意过这个，坐在教室角落，长相成绩一般，像他外号一样朴实无华的男生。</p>
喜欢上同一个女生，让彭觉感觉两人有了共同点，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拉近。</p>
“看到他们走在一起，觉得不舒服吧？是不是有一种……心里空空的感觉？像被人挖走了一块。”</p>
“我们班那么多男生，她偏找了个班外的，真让人不痛快！”</p>
彭觉捅了石头一下，“你是不是也不希望他们在一起？”</p>
“他们……其实不一定有什么，连手都没牵……”</p>
“都走这么近了，牵手还不是迟早的事？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，让那小子滚蛋？”</p>
胆小的石头，一缩肩膀：“我？我能帮什么忙？”</p>
“又不是要你去打架，给我造造势，吓唬吓唬他就行。怎么样？”</p>
石头还是没说话，彭觉就当这是默许。</p>
“定了！从今往后，我们就是一条战壕里的兄弟了！”</p>
……</p>
周五放学，平时住宿的学生们离校回家，彭觉逮到了机会。</p>
他拉上石头，等在去车站的路上。</p>
远远看到王杰过来，他跳出路边灌木丛。</p>
石头还缩在树丛后没出来。</p>
彭觉暗骂了一声“怂包”。</p>
“你想干嘛？”王杰停住脚步。</p>
他应该也知道彭觉的大名，但脸上并未露出惧色。</p>
“给你点警告！离宁小贞远点知道吗？！”彭觉指着对方的鼻子，恐吓道。</p>
“你是她什么人？”</p>
“我？我是他同学！”</p>
“我知道你是她同学，我也是她同学啊！你凭什么让我和她保持距离？你是老师吗？是她家人吗？”</p>
彭觉原本没想打人，无法还嘴的情况下，拳头自动举了起来。</p>
王杰的腮帮子上，遭受猝然一击后倒地。</p>
彭觉走上两步，想踹王杰。</p>
这时，石头突然蹿出来，一把抱住他。</p>
彭觉指着王杰骂道：“听明白没有？你他妈敢再接近宁小贞，见一次，我打你一次！”</p>
那天，他刚从领事馆，递交签证申请回来，下公交后，右上腹又开始隐隐作痛。</p>
他忍住疼痛，心里咒骂着，走进那条胡同。</p>
没走几步，察觉身后有人跟着。</p>
窄窄的胡同前方没别人，他不禁有点紧张。</p>
周函清四十七岁了，身材有些单薄，身上还刚巧带了点现金。</p>
他扭转僵硬的脖颈，回头看了一眼。</p>
跟着的人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，扎着马尾，头上戴着一副橘红色的耳机，看样子还是个学生。</p>
他这才放松下来。</p>
“那个……”</p>
身后的女孩发出声音，“请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需求？”</p>
“啊？”周函清一时无法理解话中含义。</p>
这女孩怎么看，都不像搞那种营生的。</p>
女孩笑了笑，嘴角的弧度看上去有点可爱，“我在问你，是不是想买东西？”</p>
周函清意识到，是搞推销的——她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。</p>
再次遭拒后，女孩卸下背包。</p>
从里面掏出一支装着绿色药液的一次性针筒，说这是能让身体状态，重返年轻的“返春剂”。</p>
原来是个卖保健品的。</p>
谁知道这里面什么药，扎了说不定会死人。</p>
“我不是卖保健品的，这药扎下去，也不会死人。”</p>
女孩突然说出周函清脑子里的话。</p>
她指了指头上戴的耳机，歪着脑袋说：“这副耳机，戴上后，可以听到别人内心的想法。”</p>
周函清苦笑着摇头。</p>
觉得她是瞎猜猜中的，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。</p>
“我不是瞎猜，跟我说话，也不会是浪费时间。”</p>
女孩再次看穿他的想法，“这里是‘不存在物品专卖店’，专门售卖各种理论上不存在的货品。”</p>
周函清愣在原地，一时迈不开脚步。</p>
“这药剂使用后，能让你的身体状态逆时回溯。用的剂量越大，回溯的时间越多，人可以变得越年轻。不信你可以试试啊！”</p>
“这针免费试用。不过里面剂量比较少，只能回到你两三年前的身体状态。”</p>
两三年前？</p>
周函清真的好想回到那时候。</p>
虽然，那时年纪也不小，但身体比起现在好多了。</p>
可是他又有些害怕，担心用药后不死，也会被迷倒，遭女孩谋财害命。</p>
对了！</p>
或许可以先试用一下她的耳机。</p>
“不行。耳机不能给你试。”女孩在他开口前拒绝。</p>
“要么试用药剂，要么你就走吧。”</p>
周函清的脚步无法移开。</p>
他接过注射器，按照女孩说的，把注射器扎入左臂肌肉，推入绿色药液。</p>
感觉有一股暖流，从注射处向全身扩散，紧接着，疼痛袭来。</p>
他扔掉注射器，倒在地上。</p>
仿佛身上的每块肌肉，每寸皮肤，都在被拉扯，身体在痉挛，连发出求救声都做不到。</p>
大约半分钟过后，疼痛散去，体力恢复，周函清从地上爬了起来。</p>
正要质问，默默旁观的女孩，在搞什么鬼，女孩递给他一面小镜子。</p>
镜中的自己脸色好了许多，皱纹也变浅了些，参杂的白发，都变成了黑色。</p>
感觉身上充满了力气，右上腹的不适感也消失了，身体好像真的回到了几年前的状态。</p>
他往前跑了一段，脚步如此轻松，再跑回来，也完全不觉得累。</p>
跟几分钟前的身体状态，判若两人。</p>
这药真的管用！</p>
“这药的药效……能持续多久？”周函清的脸上难掩喜色，问起后续。</p>
“正式的药剂，一次能维持一小时左右吧，每注射一毫升，可以年轻十岁。这支是试用剂，大概五分钟就会失效。”</p>
“五分钟？”</p>
刚问完，周函清身上再度感到疼痛，他背靠着墙，蹲坐在地。</p>
几分钟后，痛觉退去，周函清艰难站起。</p>
感觉像刚刚高强度锻炼过，浑身的肌肉，酸痛不已。</p>
镜中的自己，又恢复了之前的老态，右上腹又在隐隐作痛。</p>
药效过去了。</p>
周函清迫切需要这药，但是当他问到价格时，还是吃了一惊。</p>
女孩说，每毫升药剂卖十万块，而且只收现金。</p>
就算拿出周函清全部的积蓄，也只够买两三毫升，够维持几小时的药效，没有太大意义。</p>
周函清最终带着遗憾离开。</p>
……</p>
徒步走上三楼，感觉用尽了全身力气。</p>
周函清看见，有个人蹲在家门口。</p>
看上去有些年纪了，穿着土气的夹克，感觉像个民工。</p>
正要问他，是不是来错了地方，那人抬起头。</p>
“函清，十三年了，没想到你还住这里啊！”</p>
声音对上外貌，周函清终于记起这位故人。</p>
岁月催人老，自己的记忆，还停留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。</p>
实际上，他跟自己同年，也已年近五十。</p>
叫他名字时，对方淡淡笑了笑说：“还是叫我老刀吧。牢里面的人，都这么叫我。”</p>
周函清在惶惑中点头。</p>
十三年前，这位老友，曾因打架，故意伤人致死被判刑。</p>
两人在老旧的布艺沙发上坐下，喝起茶。</p>
说的都是客套话，老刀不太愿意说牢里的事情，周函清也不想提自己的事。</p>
但就算不提，对方看这家里的状况，应该也能猜到——人到中年，单身，没钱，失败者一个。</p>
寒暄话题说尽。</p>
老刀停顿了片刻后说：“函清，我这次来，是想跟你借点钱。”</p>
周函清不禁在心中苦笑。“借多少？”</p>
“最好能有一万。实在没有，五六千也行啊。”</p>
“这样吧，我给你一千，你也不用还了。”</p>
“怎么？你最近经济上也有困难？”</p>
“困难倒还好。我最近打算出国旅游，钱都要花在这上面。”</p>
老刀扭过头去。</p>
虽然很轻，周函清还是听到他说的那个“操”字。</p>
老刀站起身来，“行吧，那点钱你留着打发要饭的吧。再见！”</p>
周函清站起来说，不借钱是有原因的。</p>
老刀只当没听见，用力拉开门。</p>
“我快要死了。肝癌，淋巴转移。”</p>
正要出门的老刀，终于把头扭了过来。</p>
……</p>
彭觉一直想不明白，为什么自己会喜欢宁小贞。</p>
十七岁的宁小贞，身材在同龄女孩中稍显单薄，长相在学校里，也排不进行列。</p>
或许，是她天真活泼的性格吸引人，笑起来纯真得像个孩子。</p>
别的男生，估计也是这种想法。</p>
十几米外的操场跑道上，宁小贞正和王杰并肩漫步。</p>
那副甜蜜的样子，宛如傍晚时分，出来漫步的校园情侣。</p>
彭觉跑过两人身边。</p>
没听清王杰在说什么，宁小贞在咯咯地笑。</p>
彭觉气得，想踹王杰一脚。</p>
当然，他没这么做，不想惹宁小贞讨厌。</p>
两人溜达几圈后，离开操场走了。</p>
彭觉也不跑了，停下双手，撑着膝盖，呼呼喘气。</p>
忽然发现，操场边的小树林里，站着一个人，目光和他追随同一方向。</p>
是同班级的石头。</p>
彭觉几步跑上前：“喂！你躲在这里干嘛？”</p>
“我……我没有，只是路过。”</p>
“老实说！你是不是喜欢宁小贞？”</p>
“哪有？！我……我怎么可能……”</p>
“瞧你！一撒谎，鼻尖上就开始冒汗！”</p>
石头被唬住，伸手摸了一下干燥的鼻尖。</p>
这一下，更是暴露无疑。</p>
“你就承认了吧！”</p>
彭觉用胳膊勾住石头脖子，一起走向宿舍楼。</p>
彭觉在学校里骄横惯了，一向目中无人。</p>
以前没有注意过这个，坐在教室角落，长相成绩一般，像他外号一样朴实无华的男生。</p>
喜欢上同一个女生，让彭觉感觉两人有了共同点，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拉近。</p>
“看到他们走在一起，觉得不舒服吧？是不是有一种……心里空空的感觉？像被人挖走了一块。”</p>
“我们班那么多男生，她偏找了个班外的，真让人不痛快！”</p>
彭觉捅了石头一下，“你是不是也不希望他们在一起？”</p>
“他们……其实不一定有什么，连手都没牵……”</p>
“都走这么近了，牵手还不是迟早的事？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，让那小子滚蛋？”</p>
胆小的石头，一缩肩膀：“我？我能帮什么忙？”</p>
“又不是要你去打架，给我造造势，吓唬吓唬他就行。怎么样？”</p>
石头还是没说话，彭觉就当这是默许。</p>
“定了！从今往后，我们就是一条战壕里的兄弟了！”</p>
……</p>
周五放学，平时住宿的学生们离校回家，彭觉逮到了机会。</p>
他拉上石头，等在去车站的路上。</p>
远远看到王杰过来，他跳出路边灌木丛。</p>
石头还缩在树丛后没出来。</p>
彭觉暗骂了一声“怂包”。</p>
“你想干嘛？”王杰停住脚步。</p>
他应该也知道彭觉的大名，但脸上并未露出惧色。</p>
“给你点警告！离宁小贞远点知道吗？！”彭觉指着对方的鼻子，恐吓道。</p>
“你是她什么人？”</p>
“我？我是他同学！”</p>
“我知道你是她同学，我也是她同学啊！你凭什么让我和她保持距离？你是老师吗？是她家人吗？”</p>
彭觉原本没想打人，无法还嘴的情况下，拳头自动举了起来。</p>
王杰的腮帮子上，遭受猝然一击后倒地。</p>
彭觉走上两步，想踹王杰。</p>
这时，石头突然蹿出来，一把抱住他。</p>
彭觉指着王杰骂道：“听明白没有？你他妈敢再接近宁小贞，见一次，我打你一次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