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沈岁檀读完了宋婷的短信。</p>
短信的末尾居然还有一句,“小喜不让我告诉你,你别跟她说啊,自己偷着乐吧。”</p>
果然,保密这个词儿是世上最大的谎言。</p>
沈岁檀发了个‘OK’表情包过去。</p>
收起手机前,她发现霍承景已经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,并且给他发了信息。</p>
是霍承安主治医生的联系方式。</p>
沈岁檀加了这个医生的好友,把手机收起来。</p>
车子一直静谧行驶。</p>
冯浩然清清嗓子,“要不要听音乐?”</p>
沈岁檀说:“可以。”</p>
冯浩然打开了音箱。播放的是一曲很舒缓平和的歌曲,而且声音很小,车里依然静谧。</p>
冯浩然没话找话,“小喜现在成绩怎么样?”</p>
沈夕岚眉毛都皱了,纱布都挡不住她难看的脸色。</p>
冯浩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对的,紧接着又问了句,“高几呀?”</p>
“高二。”沈岁檀回答。</p>
“弟弟呢?弟弟初二是吧?”</p>
“对。”</p>
“那你明年有得操心了,一个中考,一个高考。”</p>
沈岁檀还没说话,沈夕岚先说:“他没有什么要我姐操心的,成绩可好了,清华北大的料。”</p>
冯浩然听出了她话里的酸意,总算是意识到自己问题的不恰当之处。</p>
他支吾起来,“这个......成绩其实也没那么重要。我们家才三年级,每次考个七八十分,全班倒数。我不着急,觉得还行。她妈着急。哎呀......可急了,报了一堆补习班,还为了这个,总找我吵架。”</p>
沈岁檀说:“小时候把基础打好一点挺好的。我们家小喜就是基础没打好,现在很吃亏。其实她很聪明,初二的时候还班上倒数呢,初三花了两学期就赶上了,顺利考了高中。她们那所学校升学率本来就很低,所以班主任很高兴,还特意恭喜了我,说我们家小喜让她刮目相看。”</p>
沈夕岚咳嗽一声。</p>
沈岁檀笑笑,不再往下说。</p>
冯浩然说:“对,学习尽力就行,尽力了就是会有效果的。”</p>
再从冯浩然车上下来时,沈夕岚是真困得快要睡着了。整个人迷迷糊糊的,被她姐抓在手里。</p>
沈岁檀歉意地对冯浩然说:“耽搁你这么久的时间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</p>
冯浩然握着方向盘,“跟我客气什么。照顾好她,这里......伤口要注意。”</p>
“嗯,我知道。”沈岁檀有点拘谨,“要不要上去坐坐?”</p>
“不了。”</p>
“那你慢走,回头我请你吃饭。”</p>
“行。”</p>
目送走了冯浩然的车,沈岁檀才拉着沈夕岚往家走。</p>
她买的这套二手房,在一个拆迁小区里。不是很新,但卫生在拆迁小区里算是顶好的了,十分清爽干净。</p>
邻居大多都是五六十岁往上的中老年人,待人非常热络。</p>
沈岁檀回来时,遇到了在底楼车库搓麻将的对门邻居陈阿姨。</p>
陈阿姨看到沈夕岚脸上的伤,大吃一惊,“怎么弄的啊?”</p>
沈岁檀说:“不小心撞的。”</p>
阿姨说话带点口音,“哎呀,咋这么不小心的?多漂亮的脸,可别留疤了呀?”她嗓门很大,麻将馆和隔壁小卖部里不少闲人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热闹,七嘴八舌地问发生了什么事。</p>
沈夕岚闷着头。</p>
沈岁檀连忙拉着她上楼,“没事没事,会好的。”</p>
陈阿姨又反过来安慰:“对,你姐姐是医生,应该没什么问题。”</p>
姐妹俩匆匆爬了六层楼,到家时都有点喘了。</p>
沈岁檀坐到沙发上,“你先洗吧,脸别碰水,今天就别洗头了,我看也不脏,明天晚上我给你洗。”</p>
沈夕岚沉默地进自己房间拿换洗衣服。</p>
沈岁檀歇了一会儿好些了,起身走到沈夕岚房间门口,靠墙站着。她暂时先不提学习的事儿,只说:“最近心情不好啊?我给你打电话,你有几次都没接。”</p>
他们姐弟三的房间一模一样,十分整洁,除了标准的衣柜、床和书桌,没有别的东西。</p>
姐弟三个干练的做事风格也是如出一辙。</p>
沈夕岚把叠好的衣服和浴巾从衣柜里拿出来,关上衣柜门。拿着东西从她姐旁边走过去,“没有啊,上课的时候又没办法接你电话,我都是静音的。被老师发现带手机,会被没收。”</p>
“你们现在还有不允许带手机的规定呢?同学不都带着吗?我记得你数学老师还有你的电话号码的。”</p>
“规定是规定,老师默认我们带,但也不能太嚣张,被看到了还是会被没收的。”</p>
“哦。”沈岁檀又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到了浴室门口,“你那老款手机,好用吗?”</p>
“我又不干别的,接个电话,有什么好用不好用的。”</p>
“我想给你买个新的。”</p>
沈夕岚站在镜子前挤牙膏,皱着眉说:“不要,你别买,买了我也不会要的。”</p>
“好吧,那再等等吧。刷牙小心一点。这两天脸上不要有太大表情,别咧着伤口了。你洗好了就早点睡,我回房间弄个文档。”她吩咐完顺手带上了卫生间的门。</p>
回房间,在电脑桌前面刚坐下。</p>
电话就响了。</p>
是宋婷打来的,“小喜怎么样了?”</p>
沈岁檀把电脑开机了,“还行,不激动也不难过,在洗澡呢。”</p>
“我估计她也没什么难过的,把程雅雅的脑袋砸破了,心里应该还有点爽呢。哈哈......”宋婷笑着说:“我要是她,早就砸了。”</p>
“......”沈岁檀有些无语,“她用什么砸的?”</p>
“碗吧,碗底。”宋婷说,“我告诉你的事儿,你听了应该挺高兴吧?她是不想拖累你。想法有点幼稚,但心是好的。”</p>
沈岁檀说:“我大概也猜到她这心思了。”</p>
“她怎么就认定她会拖累你了?”</p>
“估计别人跟她说什么,让她记心上了吧。猜都能猜到,无非就是说我带着俩累赘,对象都不好找之类的。我跟她解释过,我这几年没谈恋爱,单纯就是不想谈,跟他俩没关系。”</p>
宋婷沉默。</p>
沈岁檀又说,“其实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学习跟不上,基础太差了。数学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她还得慢慢算,语文英语基础单词基础字儿很多都不认识。她得比别人花双倍的时间补上这些空缺,所以压力比较大。”</p>
宋婷没好气地说:“都怪季芳,她耽搁的。”</p>
“这倒也怪不了她,学习是自己的事儿。”</p>
“她故意搞小喜的心态。我离她近,比你了解她。她那点心眼子全放孩子身上了。”宋婷换了个话题,问:“小喜脸上的伤,冯医生说问题不大,是吧?”</p>
“嗯,最近饮食注意一点,应该问题不大。”沈岁檀开始敲键盘,她打算把霍承安的饮食清单和注意事项赶紧弄出来。</p>
宋婷问:“你这么晚了还加班啊?”</p>
“弄点事儿。”</p>
“我不会打扰你吧?”</p>
“不打扰。”沈岁檀把手机开了公放,边和宋婷说话边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。</p>
“那就好。”宋婷似乎在喝酒,抿一口酒,哈一口热气。</p>
还是烈酒。</p>
“这么晚了,你还喝酒呢?”</p>
宋婷笑着说:“睡不着,酒瘾犯了,小酌一杯。”</p>
沈岁檀调侃她,“艺术大师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?”提到瘾,她也有点犯瘾,于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,又拉开抽屉,取出了烟灰缸。</p>
两个人隔着电话,一个抽烟,一个喝酒。</p>
宋婷说:“我有什么可烦心的?无父无母、孤家寡人、身体健康、家财万贯,不要太爽!”</p>
身体健康,家财万贯确实是挺好的。无父无母,孤家寡人是什么好词儿吗?</p>
沈岁檀说:“你找个对象吧,让自己有点牵挂。上回跑到深山老林里去,差点没出得来。工作室那么多人,照片谁拍不行?你一个年轻女人跑去山里,差点被人绑了留那儿给人生孩子,多危险?”</p>
“没用的,就算找了对象。该去哪儿,我还是会去。你难道会因为有了男人,就不工作了?”</p>
沈岁檀都没想过这种可能,“我的意思是说,让你心里有个人,有份牵挂。不要总是作死。”</p>
宋婷笑,“你怎么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?你谈过恋爱吗?就说这话。”</p>
“没谈过。”沈岁檀说完,又补充,“没正儿八经地谈过。”</p>
宋婷嘲笑她,“哈哈,我就猜到你没谈过。”</p>
沈岁檀抽完了一支烟,摁灭烟蒂,把烟灰缸挪开,“我倒是突然挺想谈恋爱的。”</p>
“怎么?压力大,想找个男人纾解一下?”</p>
“我没有压力,不需要纾解。”沈岁檀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今天遇到了一个男的,长得特别合我眼缘。”</p>
“哦,遇到了个帅哥,春心萌动。他对你也有意思吗?”</p>
沈岁檀把不小心落在桌上的一点烟灰吹掉,“应该也有点吧。不过,我不是打算跟他谈,我打算另外找个人谈。那男的跟我不合适,长得是挺好看的,但是性格,我不喜欢。”</p>
“也对,男人单单长得好看没有用。”宋婷想了想,“嘿,回头我帮你介绍个吧?我手底下资源挺多的。”</p>
“行啊。”沈岁檀已经把饮食清单整理好了,她又复看了一遍。</p>
看得太过认真,没听清电话那头宋婷说了什么。</p>
她问: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</p>
“我说,我最近很无聊,工作室接的活儿全都是商业性的,一点挑战性都没有。”</p>
沈岁檀虽然对她们行业不是完全了解,但还是知道一些常识性的东西的,“你们风评好才找的你们。这些活儿钱多,又不累,别人求都求不来呢。”</p>
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各自的工作,才挂掉电话。</p>
沈岁檀把整理好的文档发给霍承景,这才注意到霍承景之后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。</p>
就两个字,“抱歉。”</p>
他在抱歉什么?没头没尾的。</p>
沈岁檀也没在意,收了手机,洗澡去了。</p>
短信的末尾居然还有一句,“小喜不让我告诉你,你别跟她说啊,自己偷着乐吧。”</p>
果然,保密这个词儿是世上最大的谎言。</p>
沈岁檀发了个‘OK’表情包过去。</p>
收起手机前,她发现霍承景已经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,并且给他发了信息。</p>
是霍承安主治医生的联系方式。</p>
沈岁檀加了这个医生的好友,把手机收起来。</p>
车子一直静谧行驶。</p>
冯浩然清清嗓子,“要不要听音乐?”</p>
沈岁檀说:“可以。”</p>
冯浩然打开了音箱。播放的是一曲很舒缓平和的歌曲,而且声音很小,车里依然静谧。</p>
冯浩然没话找话,“小喜现在成绩怎么样?”</p>
沈夕岚眉毛都皱了,纱布都挡不住她难看的脸色。</p>
冯浩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对的,紧接着又问了句,“高几呀?”</p>
“高二。”沈岁檀回答。</p>
“弟弟呢?弟弟初二是吧?”</p>
“对。”</p>
“那你明年有得操心了,一个中考,一个高考。”</p>
沈岁檀还没说话,沈夕岚先说:“他没有什么要我姐操心的,成绩可好了,清华北大的料。”</p>
冯浩然听出了她话里的酸意,总算是意识到自己问题的不恰当之处。</p>
他支吾起来,“这个......成绩其实也没那么重要。我们家才三年级,每次考个七八十分,全班倒数。我不着急,觉得还行。她妈着急。哎呀......可急了,报了一堆补习班,还为了这个,总找我吵架。”</p>
沈岁檀说:“小时候把基础打好一点挺好的。我们家小喜就是基础没打好,现在很吃亏。其实她很聪明,初二的时候还班上倒数呢,初三花了两学期就赶上了,顺利考了高中。她们那所学校升学率本来就很低,所以班主任很高兴,还特意恭喜了我,说我们家小喜让她刮目相看。”</p>
沈夕岚咳嗽一声。</p>
沈岁檀笑笑,不再往下说。</p>
冯浩然说:“对,学习尽力就行,尽力了就是会有效果的。”</p>
再从冯浩然车上下来时,沈夕岚是真困得快要睡着了。整个人迷迷糊糊的,被她姐抓在手里。</p>
沈岁檀歉意地对冯浩然说:“耽搁你这么久的时间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</p>
冯浩然握着方向盘,“跟我客气什么。照顾好她,这里......伤口要注意。”</p>
“嗯,我知道。”沈岁檀有点拘谨,“要不要上去坐坐?”</p>
“不了。”</p>
“那你慢走,回头我请你吃饭。”</p>
“行。”</p>
目送走了冯浩然的车,沈岁檀才拉着沈夕岚往家走。</p>
她买的这套二手房,在一个拆迁小区里。不是很新,但卫生在拆迁小区里算是顶好的了,十分清爽干净。</p>
邻居大多都是五六十岁往上的中老年人,待人非常热络。</p>
沈岁檀回来时,遇到了在底楼车库搓麻将的对门邻居陈阿姨。</p>
陈阿姨看到沈夕岚脸上的伤,大吃一惊,“怎么弄的啊?”</p>
沈岁檀说:“不小心撞的。”</p>
阿姨说话带点口音,“哎呀,咋这么不小心的?多漂亮的脸,可别留疤了呀?”她嗓门很大,麻将馆和隔壁小卖部里不少闲人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热闹,七嘴八舌地问发生了什么事。</p>
沈夕岚闷着头。</p>
沈岁檀连忙拉着她上楼,“没事没事,会好的。”</p>
陈阿姨又反过来安慰:“对,你姐姐是医生,应该没什么问题。”</p>
姐妹俩匆匆爬了六层楼,到家时都有点喘了。</p>
沈岁檀坐到沙发上,“你先洗吧,脸别碰水,今天就别洗头了,我看也不脏,明天晚上我给你洗。”</p>
沈夕岚沉默地进自己房间拿换洗衣服。</p>
沈岁檀歇了一会儿好些了,起身走到沈夕岚房间门口,靠墙站着。她暂时先不提学习的事儿,只说:“最近心情不好啊?我给你打电话,你有几次都没接。”</p>
他们姐弟三的房间一模一样,十分整洁,除了标准的衣柜、床和书桌,没有别的东西。</p>
姐弟三个干练的做事风格也是如出一辙。</p>
沈夕岚把叠好的衣服和浴巾从衣柜里拿出来,关上衣柜门。拿着东西从她姐旁边走过去,“没有啊,上课的时候又没办法接你电话,我都是静音的。被老师发现带手机,会被没收。”</p>
“你们现在还有不允许带手机的规定呢?同学不都带着吗?我记得你数学老师还有你的电话号码的。”</p>
“规定是规定,老师默认我们带,但也不能太嚣张,被看到了还是会被没收的。”</p>
“哦。”沈岁檀又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到了浴室门口,“你那老款手机,好用吗?”</p>
“我又不干别的,接个电话,有什么好用不好用的。”</p>
“我想给你买个新的。”</p>
沈夕岚站在镜子前挤牙膏,皱着眉说:“不要,你别买,买了我也不会要的。”</p>
“好吧,那再等等吧。刷牙小心一点。这两天脸上不要有太大表情,别咧着伤口了。你洗好了就早点睡,我回房间弄个文档。”她吩咐完顺手带上了卫生间的门。</p>
回房间,在电脑桌前面刚坐下。</p>
电话就响了。</p>
是宋婷打来的,“小喜怎么样了?”</p>
沈岁檀把电脑开机了,“还行,不激动也不难过,在洗澡呢。”</p>
“我估计她也没什么难过的,把程雅雅的脑袋砸破了,心里应该还有点爽呢。哈哈......”宋婷笑着说:“我要是她,早就砸了。”</p>
“......”沈岁檀有些无语,“她用什么砸的?”</p>
“碗吧,碗底。”宋婷说,“我告诉你的事儿,你听了应该挺高兴吧?她是不想拖累你。想法有点幼稚,但心是好的。”</p>
沈岁檀说:“我大概也猜到她这心思了。”</p>
“她怎么就认定她会拖累你了?”</p>
“估计别人跟她说什么,让她记心上了吧。猜都能猜到,无非就是说我带着俩累赘,对象都不好找之类的。我跟她解释过,我这几年没谈恋爱,单纯就是不想谈,跟他俩没关系。”</p>
宋婷沉默。</p>
沈岁檀又说,“其实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学习跟不上,基础太差了。数学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她还得慢慢算,语文英语基础单词基础字儿很多都不认识。她得比别人花双倍的时间补上这些空缺,所以压力比较大。”</p>
宋婷没好气地说:“都怪季芳,她耽搁的。”</p>
“这倒也怪不了她,学习是自己的事儿。”</p>
“她故意搞小喜的心态。我离她近,比你了解她。她那点心眼子全放孩子身上了。”宋婷换了个话题,问:“小喜脸上的伤,冯医生说问题不大,是吧?”</p>
“嗯,最近饮食注意一点,应该问题不大。”沈岁檀开始敲键盘,她打算把霍承安的饮食清单和注意事项赶紧弄出来。</p>
宋婷问:“你这么晚了还加班啊?”</p>
“弄点事儿。”</p>
“我不会打扰你吧?”</p>
“不打扰。”沈岁檀把手机开了公放,边和宋婷说话边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。</p>
“那就好。”宋婷似乎在喝酒,抿一口酒,哈一口热气。</p>
还是烈酒。</p>
“这么晚了,你还喝酒呢?”</p>
宋婷笑着说:“睡不着,酒瘾犯了,小酌一杯。”</p>
沈岁檀调侃她,“艺术大师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?”提到瘾,她也有点犯瘾,于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,又拉开抽屉,取出了烟灰缸。</p>
两个人隔着电话,一个抽烟,一个喝酒。</p>
宋婷说:“我有什么可烦心的?无父无母、孤家寡人、身体健康、家财万贯,不要太爽!”</p>
身体健康,家财万贯确实是挺好的。无父无母,孤家寡人是什么好词儿吗?</p>
沈岁檀说:“你找个对象吧,让自己有点牵挂。上回跑到深山老林里去,差点没出得来。工作室那么多人,照片谁拍不行?你一个年轻女人跑去山里,差点被人绑了留那儿给人生孩子,多危险?”</p>
“没用的,就算找了对象。该去哪儿,我还是会去。你难道会因为有了男人,就不工作了?”</p>
沈岁檀都没想过这种可能,“我的意思是说,让你心里有个人,有份牵挂。不要总是作死。”</p>
宋婷笑,“你怎么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?你谈过恋爱吗?就说这话。”</p>
“没谈过。”沈岁檀说完,又补充,“没正儿八经地谈过。”</p>
宋婷嘲笑她,“哈哈,我就猜到你没谈过。”</p>
沈岁檀抽完了一支烟,摁灭烟蒂,把烟灰缸挪开,“我倒是突然挺想谈恋爱的。”</p>
“怎么?压力大,想找个男人纾解一下?”</p>
“我没有压力,不需要纾解。”沈岁檀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今天遇到了一个男的,长得特别合我眼缘。”</p>
“哦,遇到了个帅哥,春心萌动。他对你也有意思吗?”</p>
沈岁檀把不小心落在桌上的一点烟灰吹掉,“应该也有点吧。不过,我不是打算跟他谈,我打算另外找个人谈。那男的跟我不合适,长得是挺好看的,但是性格,我不喜欢。”</p>
“也对,男人单单长得好看没有用。”宋婷想了想,“嘿,回头我帮你介绍个吧?我手底下资源挺多的。”</p>
“行啊。”沈岁檀已经把饮食清单整理好了,她又复看了一遍。</p>
看得太过认真,没听清电话那头宋婷说了什么。</p>
她问: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</p>
“我说,我最近很无聊,工作室接的活儿全都是商业性的,一点挑战性都没有。”</p>
沈岁檀虽然对她们行业不是完全了解,但还是知道一些常识性的东西的,“你们风评好才找的你们。这些活儿钱多,又不累,别人求都求不来呢。”</p>
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各自的工作,才挂掉电话。</p>
沈岁檀把整理好的文档发给霍承景,这才注意到霍承景之后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。</p>
就两个字,“抱歉。”</p>
他在抱歉什么?没头没尾的。</p>
沈岁檀也没在意,收了手机,洗澡去了。</p>